她无地自容地垂，在他开前低声说了句　“I’m　sorry”，连外袍都没拿，几步冲到门外，落荒而逃。

        ———茉尔在厨房费力地指挥杖洗碗，一个盘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客厅里传来一句因酒醉而模糊不清的咒骂，似乎是“败家的小蹄”……

        “I　want　you　to　imagine　a　dark　room.　Strong　walls.　Somewhere　pitch　black，　somewhere　you　can’t　even　discern　the　outline　of　your　hands　in　front　of　your　eyes.”　（现在想象一间暗室。固的墙。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汤姆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茉尔脑海中的不是想象，而是一段回忆。

        只有呼……呼。

        “Good.　Excellent，　Amore.　I’m　coming　in　now.”（好，很好。我现在来了，茉尔。）

        汤姆浑的血在那一瞬间凝结成了冰。

        呼……呼……

        少女像以往一样，完完全全把自己交托在了他手里，一字不差地遵循他的指示，紧闭着，迫自己放松、镇定，呼、呼。

        ———心中的恐惧被愤怒所取代。她是个人！没有任何人该被如此欺辱！

        “ENOUGH！”　（够了！）

        ———母亲又结婚了。这次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巫师。他和妈妈是在酒馆里认识的，因此可想而知，从那之后，家里的大人就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她着气，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袭击了一位教授，还是里德尔教授。

        ———阿格里娜和卡里古拉躺在地上，浑都是玻璃碴，搐、血不止。母亲气疯了，抄起酒瓶砸在她后背上，一边不断向那个富甲一方的麻瓜哀求、歉，一边把她扔厩的储间里。

        茉尔抬呆呆望着他。她从没见过他那样愤怒，定定立在那里，双一眨不眨凝视着她，像一条准备好击的毒蛇。

        ———卡里古拉把书举起，用书脊对准茉尔的额。她想躲，但为时已晚，厚重的籍角正砸中她的额，乎乎的粘稠顺着额角。阿格里娜顺势拽着她的发，把她的反复撞在书柜上。玻璃碎了一地，有些扎她里……

        他静悄悄她脑海里，如鱼得，那么温柔平缓，若不是他的提醒，她甚至都没注意到。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男人已经怒气冲冲闯了来，带——

        不过这次，没有醉酒的母亲，没有碎了一地的酒瓶，没有蟑螂和耗……没有……

        那间屋……在她记忆殿底层，不过没关系，它不是最糟糕的。而且，如果它能帮她学会大脑封闭术，她愿意短暂地回到那里。

        ————暗室冷得像冰窖，七岁的小女孩儿蜷缩在角落里，因饥饿和寒冷瑟瑟发抖，鲜血顺着额角睛里……

        ———第一个继父的儿抓过茉尔手里的书。阿格里娜攀着她哥哥的肩膀，冷嘲讽，“要不是我爸爸养着你，你和你那个贱人妈妈早就得贫民窟讨饭了。你居然还和我们一起吃饭，穿一样的衣服，睡一样的房间！你听好了，这里的书全是我们的，即便我和卡里古拉一个字都不看，也不许你翻一页！”

        布料燃烧的味弥散在鼻息间。茉尔睁开。火焰刚从里德尔教授的长袍摆熄灭。

        他望着茉尔汗湿的小脸儿，沉默了片刻。

        ———冷，太冷了。茉尔模糊的意识不断祈祷草堆能燃起来，但她的法似乎在午都被用尽了。四周漆黑一片，偶尔传来窸窣声。昆虫和耗们闻到了她上将死的气息和血味儿，先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后来见她一动不动，就大胆地围了上来。她被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脚趾隐约觉被啃噬的疼痛……

        “Let’s　try　a　different　method，　my　dear.　Relax.　Close　your　eyes.　Breathe　in　deeply　and　out　slowly.　Inhale…　Exhale…　In…　and　out…”　（咱们试个别的方法，我亲的。放松。闭上睛。深呼，呼……呼，……………………）

        他不顾她的抵抗，在她的记忆里横冲直撞，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无差别地撞开任何挡住他路的人或，冰冷的怒火将室层层燃烧，将那些茉尔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放，甚至已经遗忘的痛苦伤疤一一剖。

        他走到她边，一手搭在她肩上，尽量让声音舒缓、抚。

        茉尔迫自己不去理会他指掌在她肩的温。好在，他很快就挪开了手。

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继续练习。除了自己，他还能放心让谁来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