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了东西,许知乐先去洗了个澡,花了不少时间。前室友留的沐浴用完了,兑了摇晃了半天才勉撑过今天,明天还得去买,他一边算着钱,一边开了火烧。
原本他应该是和另一个同事合租的,可是最近他有了大老板,搬去其他地方了,一时间找不到新的租客,就暂时独占了这里。
把恋恋和她的行李拉屋里,许知乐开了灯,他有忐忑,心想她绝对会嫌弃这里脏乱差,一会等她父母来接她,或者明天早上送她回去吧。
透过唯一的小窗可以看到一片拥挤的矮房,几乎都熄灯了,好像一片深的海底,难以呼。
翻开手机,没有新的消息了,也是,正常人这个都该睡了,也就海蓝蓝这个作息颠倒的家伙偶尔会邀请他一起打游戏,但他上周说自己总算交到了女朋友,要从良了,许知乐就失去了这个固定的深夜朋友。
“恋恋想见你”还上了一个灵灵大睛的表包。
前室友努力勾搭上了大老板,海蓝蓝到撩妹终于有了女朋友,都不用说朋友圈里的其他同学了,所有人都在努力生活,在变好,只有他像一团烂泥一样越陷越深。
不知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她一个未成年少女在这种地方很不安全,再说她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吧,许知乐这么想着,转开了门把手。
可是恋恋的消息向来如洪开闸,不他回不回都能发一大堆。
从红颜K歌阁来,已经是凌晨两,快冬了,深夜的冷风得脸疼,许知乐裹紧了一围巾。还好是大城市,即使是这个也能买到宵夜,原本是这么计划的,可是他一想到自己可怜的钱包余额,就决定回家把那袋过期的泡面煮了填一填肚算了。
一张简陋的桌靠着墙边,上面堆放着杂,角落里还有一个破旧的沙发,沙发套已经烂了,黄的海绵胆,再加上摇摇坠的铁床,这就是全家了。
上次你说你们经理对你很好,妈妈就放心了!”
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熟悉的女声:“橙君你在吗?我听到了!你在!”
房间里弥漫着一混合着油烟和湿气的味。面积很小,东西不多但显得十分拥挤。墙斑驳的涂料脱落,原本的泥来,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这是唯一的光源。
他转询问:“恋恋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找到了这里……”许知乐翻了翻自己混乱的记忆,认识这么久的海蓝蓝都不知他住在哪里,他怎么也不可能跟恋恋说过他的住址啊。
“橙君你在哪?”
他觉得自己思考不能,可最终还是摸到了门边。
“橙君!”恋恋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许知乐住的地方在老城区的城中村里,离KTV不远,走个二十来分钟就到了。他租的地方是一栋两层小楼,房东住在一楼,特地在外面了单独的楼梯上二楼。廉价的铁楼梯被他踩得嘎吱嘎吱响,有时候他都会幻想万一他就这么摔死了,恐怕会给房东一家造成不小的麻烦吧。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三年,还是四年?他不想算了。过期的泡面汤尝起来有发苦,他不敢喝,只吃了面,希望明天不要拉肚,那就不成活了。
他确认了一秒,果然是她,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得她还穿着校服。
幸好微信没有显示已读的功能,就在他决定假装睡着明天再装作没接到消息的样时,一条消息把他吓了一。
就在他准备息屏睡觉,突然弹一条新消息来。
她问他是不是醒着,许知乐纠结了一,毕竟如果他老实回答,很可能就要拉着女中生大熬夜了,于心不安。
粉的二次元像,是恋恋。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是什么的,当然也包括家人。他原本是学艺术的,所以对他们的说法是他在外包公司画画,图都不能发来,忙得没时间画自己的作品。幸好他们周围没什么人懂这个,这才一直没被戳破。
“橙君!开门!我是恋恋!”
许知乐快步冲过去抓起她的右手腕,心提到了嗓,上面是一猩红的,伤是新鲜的,一滴滴血从门来了一地。
还没等他大脑理好这句话的意思,他那脆弱的木门就被敲响了。
什么我在哪,许知乐有摸不着脑。
他本能地觉到她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没有阻止她,“先来吧,外面冷。”
“没事的,恋恋没有割到动脉啦,”她甩开他的手,再次抱住了他:“因为恋恋想见橙君了,所以就来了。”
许知乐压心中的绪,答了个短的“没问题,别担心。”
“对不起,但是恋恋实在是太想见橙君了……”她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他,吓了他一。
大半夜的见什么,不会是要跟他视频通话吧,中宿舍这么晚了这个宿不会发现吗?